“德”才兼备 报我中“华”

———记中交天津港湾工程研究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朱德华

期次:第716期       查看:53









  在港珠澳大桥建设中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架桥筑岛但却无处不在,他们不显山露水但却从头干到尾,在港珠澳大桥的重大创新中功不可没。
  从港珠澳大桥的前期可行性论证,到整个施工过程监测,再到现今的运行状态监测,朱德华用15载春秋见证荣耀,带领着科研团队善始善终、善做善成,可以说是港研院参与该工程建设时间最长的团队。
  “每干一件事,就要干成一件事,更要干好一件事,只有这样才会产生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和获得感。”说起港珠澳大桥建设,朱德华意犹未尽之情跃然而出,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无论是在被人称道的大圆筒施工中,还是在“深海之吻”
  的隧道施工中,或者是在一根根深水桥墩施工中,港研院人凭借聪明才智,为大桥的顺利施工保驾护航。
  “算”无遗策 甘当项目“论证者”
  重大工程的实施有一套严谨、科学的计算和认证过程,特别是像港珠澳大桥这样无先例可循的伟大工程,无论是大决策还是小创新,背后都有着一双双“慧眼”在全视角盯着。
  港珠澳大桥人工岛所采用的最新式钢圆筒可耐受多大振动力、能够振沉多深、需埋多深、这种新型结构是否稳定……所有这些港珠澳大桥的关键性技术问题,都需要进行数据分析和实验验证,否则差之毫厘可能谬以千里。计算和验证甚至可以说直接决定着港珠澳大桥的生命,不可谓不重要。而朱德华所率领的港研院团队,正是围绕这些问题而来,他们成为了整个港珠澳大桥决策的重要参谋。
  朱德华说,“之前我们也没有做过这些,只是积累了一些这方面的经验。当总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时,我们港研院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但正如斯宾塞所说的,“每一件美好的事情,开始都是很困难的。”比如建设之初,采用什么方式筑岛,是港珠澳大桥岛隧项目团队头疼的问题。深海筑岛,非一日之功。若按传统的方法抛石填海,工期会拉得很长,这对于通航繁忙的珠江出海口来说成本和风险极大。2009年,中交集团在港珠澳大桥的投标阶段提出了“直径22米的钢圆筒作为人工岛的岛壁结构”的世界首创构想,如果这一工艺可以顺利实施,那将大大缩短人工岛的建设过程,加快大桥的建设效率、节约成本。
  朱德华的团队深深知道,站在创新的浪尖上面对的是一场既有机遇,又有风险的探索,特别是在约束性工期条件下,工程创新变得更加困难重重。钢圆筒工艺本身具有很大的未知,如果出现计算失误或者方法选取不当,则可能会造成钢圆筒撕裂。这不仅会耗费巨大成本,还会拖缓施工进程。朱德华团队接到任务,需要对“钢圆筒振沉”进行可行性分析,在缺乏理论依据和工程经验的条件下,朱德华团队经过严密的计算和反复的推敲,最终得出了结论:“八锤联动”的振沉选锤方案是科学可行的!有了他们的论证,项目方按“八锤联动”施工,顺利实现了当年设计、当年施工、当年成岛的工程奇迹。当看到120个钢圆筒让海中出奇岛,朱德华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人工岛的建成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大大增强了我们的信心,也扩大了我们的影响。”
  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未来。朱德华率领港研院团队全程深度参与了港珠澳大桥项目的重大工程论证,对于港珠澳大桥这一世界级工艺来讲,每一步骤都要求“精准”,不能出现半点马虎,任何失误都可能对整个工程造成不可逆的破坏。在项目开展的那段时间里,港研院团队经受住了考验,付出得到了回报,120根钢圆筒在180天内全部完成振沉,没有出现任何错误,这大大提高了整体工程的效率。
  钢圆筒顺利振沉形成了人工岛岛壁结构后,朱德华团队开始了钢圆筒的推广应用研究工作,将钢圆筒作为干围堰应用在港珠澳大桥桥墩的建设之中,目的是隔离海水形成一块海中“陆地”,来消除水下作业的施工难度,以保证桥墩的施工质量。因为在风、浪、流作用下海中孤立的钢圆筒受力复杂,如果前期计算失误或者方法选取不当可能导致筒体失稳。在朱德华的带领之下,团队成员经过大量理论分析及实验验证,证明了钢圆筒干围堰工艺的可靠性,为方案的应用提供了充分的技术支撑,这不仅方便了项目的施工,也节约了成本。港研院团队能取得这样的成果,不仅得益于经验的积累,更得益于精确的计算。
  除了钢圆筒振沉可行性分析技术,沉管运动姿态的检测也是朱德华团队要攻克的难题。沉管运动姿态检测的一个关键问题是监测沉管在下放过程中的低频振动,只有测试出它的振动频率,充分考虑振动引起的误差,才能安全准确地移动安装到已挖好的基槽内。这一任务难度系数极大,当目标重量达到一定级别后,它的振动频率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还是在水里面。一节沉管重达8万吨,要测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运动姿态,简直是无法想象。一开始,朱德华和团队成员也一筹莫展。
  朱德华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是采用什么样的灵敏传感器来让这个庞然大物在水里的细微摆动清晰可见。找了很多资料,了解过很多设备,咨询过很多单位,都没有让让朱德华放心的结果。而此时,项目竞争单位的方案也在加紧攻关。如果还拿不出科学可靠的方案,那港研院只能被迫退出。那段时间,朱德华吃不香、睡不着,脑子里装的都是传感器。“无心插柳柳成荫”,一次看电视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关于太空飞船的新闻,真空状态下“天宫一号”和“神州八号”的精准对接让他灵机一动。“一个是天空之吻,一个是深海之吻,天上的东西用到海里来,具有相似性,那里一定有可以我们可借用的仪器设备。”
  灵感迸发的朱德华赶紧前往北京寻找相关企业,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港研院与军工单位达成了合作,并且将方案上报给了林鸣总工程师。经过反复论证,朱德华的方案最终被采用。当说到这个事时,朱德华不无自豪地说:“任何事的解决都有窍门,关键是看你是否有寻找那个窍门的毅力和决心,有时候成功就在于你多尝试一点。”
  大国工匠,在赤诚丹心,在专业专注,在长久坚守。港珠澳大桥是真正的大国重器,这不仅充分展现了我国造桥工艺的精进,更展示了一大批像朱德华这样“大国工匠”的坚守与钻研。
  逢山开路 愿为事业“开拓者”
  大学毕业后,朱德华应聘到了港研院,这一干就是17年。朱德华却十分谦虚,他坦言自己是“干一行,爱一行”。在他的带领下,团队不断承接新业务,开拓新领域,让港研院的道路越走越宽广,前景越来越敞亮。
  朱德华说,和现在的年轻人相比,自己是个“想法”比较少的人。他毕业后就一直待在港研院,没有跳过槽,也没有转过行。其实,能力素质俱佳的朱德华并非“想法”少,而是因为肩负起了身上的这份责任,才做到了“干一行爱一行”。
  2006年,刚工作没几年的朱德华就接到一项棘手的任务:根据国家决策,首都钢铁厂要迁到曹妃甸,朱德华带领团队必须在不到1个月内完成50多根桩的试验检测以进行后续施工。一个月后,无论测量是否完毕,首钢都会在预定的3月28日进行放水。正常情况下,一根桩的试验检测需要两三天时间,50根桩起码要3个月才能完成。但是现在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至少3个月的任务,朱德华只得拼了命地干。
  当时的曹妃甸还只是一片滩涂,条件极其恶劣,方圆几十公里内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别说生活,我们在那里简直就是生存。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集装箱内;没有饭菜,就顿顿吃方便面;没有浴室,整整1个月都没洗澡;没有觉睡,就靠打盹支撑。”谈及那段日子,朱德华记忆犹新。
  而环境条件的恶劣只能算是“皮肉之苦”,真正让朱德华感到头疼的是精神压力。由于工期短,工程量大,朱德华满脑子都是如何统筹安排手里的几套仪器设备,每天都“提心吊胆”,只要稍有拖延,就可能误了工期。所以,他给自己定了“死任务”,每天必须完成多少任务,无论天气怎样、身体怎样,都必须按时按量完成。那一个月,朱德华黑了、瘦了、憔悴了,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了下来,并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项目结束回来后的第一天,放松下来的朱德华就生病住院了。“那是我第一次打点滴,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生过病,那次真是特别严重。”当回忆起这件“痛苦”往事,朱德华反倒有一种成长过后的喜悦:“长风破浪会有时,只要战胜了困难就是成长,没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成长总是磕磕绊绊的。”
  朱德华身上有一股顽强的韧劲,更有一股可贵的钻劲。在他的钻研下,科研团队不仅开辟了工程物联网运用的新天地,在工程监测领域树立起良好品牌,而且还有效推动了清水混凝土这种让人津津乐道的新型材料在离岸人工岛工程中的应用,让深处中华白海豚保护区的港珠澳人工岛具有了绿色天然的特质。这成了港珠澳大桥中被人称道的重要创新运用!
  与传统混凝土不同,清水混凝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大理石般的光泽,显得天然、庄重,展示了一种最本质的美感,体现着“素面朝天”的品位。当然,除了美观、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无污染性和亲水性。
  从一开始,港珠澳大桥就定位于国内规模最大的清水混凝土建筑。根据设计,东、西人工岛挡浪墙墙身、敞开段墙身、岛上建筑主体结构等都将采用该工艺。清水混凝土浇筑,对模板平整度、稳定性和混凝土振捣裂缝等方面性能都有极高的工艺要求。
  使用清水混凝土的目的就是展现我国工艺的精良,其中的“裂缝控制技术”充分体现了朱德华团队的技术水准。正常情况下,混凝土允许出现裂缝,但不允许出现影响结构安全性、适用性和耐久性的有害裂缝。朱德华和团队所做的就是消灭有害裂缝。
  每当说到自己负责的项目时,朱德华都滔滔不绝,对各种性能指标,对各项技术标准都了然于胸。言谈间,他始终强调“精确”二字,“精确”测量、“精确”试验、“精确”分析……“越大的项目,越大的工程,其实越是需要精细。港珠澳大桥就是一个精细活,只有精细化施工才能把活干好。”朱德华说,“要做这项工程就是精益求精,就是要展现我们大国的实力和魅力。”
  为了针对性地研究裂缝控制技术和制定控裂措施,朱德华带领团队除了对敞开段大体积混凝土结构的温度应力和裂缝进行有限元仿真模拟,还要在一线进行施工监测。由于敞开段尺寸较大,大体积清水混凝土的控裂工作十分辛苦,科研团队在工作中几乎没有时间休息,能睡一次完整的觉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但是只要想到港珠澳大桥通车的那一刻,朱德华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他坚定地说,“中国现在的技术发展以及装备,只要想干,没有咱们干不成的”。
  如今,再凝视着东、西人工岛上伫立的挡浪墙、敞开段中墙与主体建筑梁柱,当原本厚重、粗糙的清水混凝土转化为一种温和细腻的质感来呈现,留下的不仅是岁月的影子,更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独特建筑诗意。对此,港珠澳大桥项目总经理、总工程师林鸣曾感叹:“国外类似的混凝土浇筑过程分三次,而我们的清水混凝土能一次浇筑成功,究其根本是‘人的工艺’。”
  情系母校 此生是为“河海人”
  清凉山麓,扬子江畔,1998年夏天,朱德华便与“河海”二字结下了不可分割的缘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朱德华来到南京,带着期待踏进了河海大学的校门,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朱德华是山东考生,省内竞争很大,所以他学习十分刻苦。以名列前茅的成绩,从普通初中考入了重点高中,后又再考入河海大学。初到南京的他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放肆”地玩耍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河海很严,学风很严”,朱德华说道。原来,在朱德华上学的时候河海大学就有“晚自习制度”。有时候,由于教室不够,他们还需要借用其他学校的教室进行自习。回想起当初上晚自习,他打趣道:“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忙着去剧场看电影了,就把教室借给我们了。”玩笑归玩笑,河海的“严”可是造就了不少优秀河海人。
  现在,朱德华所在的港研院有很多“河海人”,参与港珠澳大桥建设也有很多河海人的身影。朱德华说,现在院里能有这么多河海的学生,就证明河海人做事可靠,做事严谨。在港珠澳大桥的建设中,河海人的身影不仅在一线、在基层,也有很多在科研技术甚至管理商务领域。有很多河海人默默地为港珠澳大桥的做着贡献,他们做事认真、可靠,但不张扬。朱德华不断地重复“河海真是太低调了。”
  朱德华至今都忘不了当年西祠胡同上的热版“河海同窗情”,那是21世纪初期河海年轻人网聚的家园。朱德华对那里的版主,对里面的热帖,对版内的动向,都一清二楚。别人上网打游戏,聊QQ,朱德华总喜欢进“河海同窗情”,看看河海人发的帖子,大家聊的事情。这种感情一直延续到他的生活、工作和家庭中,所以,或许正是基于对河海的这种热爱和亲爱,他“顺理成章”地娶了河海校友为妻。
  母校恩难忘,朱德华很感激在河海的四年。谈起母校,他的脑海里涌出了许多回忆:想起在学校图书馆创建的第一个电子邮箱,想起课后一帮人在草地上你来我往踢球的快乐岁月,想起恩师给予的无私帮助,想起当时教室不够而要借用其他学校教室自习的时光,想起河海会堂里的电影,想起工程馆前的草地聚会,想起5食堂里的花生米和大排,想起学生城里的游园会……出了南方的河海,去往北方的海河,在朱德华的心里,永远留下了“河”“海”两个字。他,是河海人的优秀代表,也是河海人的永远骄傲。 (李嘉辉 张春平)(来源:《港珠澳大桥工程建设中的河海校友》)
朱德华,教授级高级工程师,1980年生于山东临沂,2002年本科毕业于河海大学港口海岸与近海工程学院海岸与海工专业。曾任港研院结构工程研究所所长,现任中交天津港湾工程研究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参与港珠澳大桥建设中钢圆筒振沉可行性分析、深水条件下水下载荷试验、沉管隧道施工监测等多项高难度技术工作。
  在他的领导下,港研院团队多次收到港珠澳大桥岛隧工程项目总经理部发来的感谢信,并与施工、设计团队一起先后获得了航海学会、中国水运建设行业协会等多个省部级科技进步奖以及发明专利奖。
%